以商品原料和食品为特色的全球供应链往往是不透明的、混乱且隐秘的。大型跨国食品公司往往在其网站上列出精心设计的人权政策,自身却同时处于法律冲突之中。问题通常是关于生产最基本的产品(从超市出售的巧克力棒到最新的手机)的工人工资和待遇方面。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而这也吸引了华盛顿特区、联合国和欧盟的关注。
Bruce McMichael
2023 年 6 月 3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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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块1公斤重的巧克力进行逆向工程,准备将其融化并制成可供公众消费的巧克力棒,你会发现可可酱是由可可豆制成的,这些可可豆产自西非、印度尼西亚、巴西和哥伦比亚等热带地区和国家。
来自西非的可可、来自加州南部的鳄梨以及来自意大利南部卡拉布里亚的番茄作物都与童工甚至是通过强迫劳动进行的剥削有关。2022年5月,参加第五届全球消除童工劳动大会的联合国人权专家小组支持各国政府、工人和雇主组织、联合国机构、民间社会和区域组织的代表通过“消除童工的德班行动呼吁”南非消除童工现象。这是一个涉及国际公民社会和政府最高层的问题。
6月1日,欧盟议会通过了《企业可持续发展尽职调查指令》(CSDDD),该指令要求在欧盟销售产品的大型企业遵守CSDDD对供应商的检查。被发现使用童工或破坏环境的供应商将面临制裁。欧盟致力于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8.7,呼吁在2025年之前结束所有形式的童工。
巧克力及其主要的成分可可和糖有着悠久而复杂的历史。可可是一种商品作物,也是南半球许多国家的重要收入来源。事实上,在巴西,糖通常被称为“饥饿作物”。将可可加工成巧克力并进行销售的工作主要是在比利时、美国和英国等富裕的工业化国家进行的。最终,这种贸易和经济失衡使可可生产国处于不利地位,并且容易受到市场条件的影响。这也会影响到庄园工人。他们本就很低的收入波动很大,经常让他们在非收获季节挨饿。
在整个西非地区,可可传统上是在小农场和家庭农场种植的。许多人无力雇用外部工人,因此转向了当地儿童。有些是家人,有些不是。他们经常从事非危险性的工作,但也并非总是如此。当这项工作中断他们的学业时,它被归类为童工,并且违反了联合国的《儿童权利公约》规定,该公约将2021年定为“消除童工现象国际年”。然而,许多种植可可的家庭并不认为他们利用儿童作为奴隶劳动,而是将其视为一种获得免费工作力以支持家庭收入的方法。然而,这通常不是“强迫”劳动,强迫劳动是指违背工人的意愿并经常以暴力威胁的方式胁迫他们。
可可是巧克力的主要成分之一,来自于可可树的“豆”(种子)。一块牛奶巧克力的通常含有2%至55%的糖分,主要从甘蔗属植物中获取。这占总产品的10%到99%,具体取决于质量和零售价格。其他常见成分包括大豆卵磷脂、香草、水果和坚果等香料,以及牛奶和白巧克力产品。
2022 年 6 月,这个问题引起了华盛顿特区立法者的注意,当时美国联邦法官驳回了一起长期的美国儿童奴役诉讼,涉及好时、雀巢和嘉吉在科特迪瓦运营的全球供应链。审判中的其他被告包括玛氏公司、亿滋国际、百乐嘉利宝和奥兰国际。美国地区法官达布尼·弗里德里(Dabney Friedrich)希驳回了此案,理由是原告无法证明七名被告与他们工作的指定可可农场之间存在“可追溯的联系”。
许多跨国倡导组织也在关注这个问题。世界公平贸易组织坚持十项指导原则,包括良好的工作条件和确保在制造产品时不使用任何强迫劳动力。该组织还遵守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以及有关雇佣儿童的国家和地方法律。
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乐施会和全球公民倡议等机构和非政府组织都在研究及发表关于这一主题的工作。
总部设在瑞士的国际可可倡议组织(ICI)的咨询委员会中包括国际劳工组织(ILO)、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OHCHR)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代表。ICI是一个非营利性基金会,“致力于确保可可种植社区的儿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在乐施会2021年的一份报告中谈到了一个“关于巧克力行业的肮脏的小秘密”。乐施会指出,这个秘密涉及国际巧克力行业从童工和奴役中获取的利润。据ICI计算,2021年有160万儿童在科特迪瓦和加纳被作为“奴隶劳工”雇佣。ICI估计(2021年)有1.52亿儿童从事童工工作,其中70%在农业行业。
杜兰大学和美国劳工部 2015 年的一份报告称,加纳和象牙海岸当地的可可种植者在“危险”条件下雇用了 200 万儿童。
危险的工作方式和条件包括:
- 土地清理(控制燃烧)
- 使用锋利的工具收割可可豆
- 搬运重物(袋装的可可豆)
- 使用杀虫剂。
收获是季节性的,ICI 等组织正在定制解决方案,以支持在儿童最容易遭受剥削的时期进行针对性干预措施和保护性监测。
由一群荷兰记者在2005年成立的东尼的寂寞巧克力(Tony’s Chocolonely)证明了在不雇用童工和奴隶的情况下销售巧克力是可行且有利可图的。它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展示了如何以人道的方式满足全球对巧克力的需求。在创办该公司之前,这两位记者曾在荷兰电视新闻节目“Keuringdienst van Waarde”工作,并参与了一项关于世界可可行业非法童工和现代奴隶制的调查。他们包装鲜艳的巧克力现在已被广泛销售。
在引起全球人权倡导者关注的初级产品中,并非只有可可。来自安哥拉、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等国的所谓血钻或冲突钻石,以及在刚果民主共和国(DRC)为蓬勃发展的充电电池行业所开采的钴也都与童工和强迫或奴隶劳动有关。据国际特赦组织称,在印度尼西亚的棕榈油种植园中也存在着童工和强迫劳动。
棕榈油是一种廉价且用途广泛的食用油,也是从巧克力棒到饼干和早餐麦片等产品的关键成分。美国劳工部列出了使用强迫劳动生产和种植的产品,例如地毯、甘蔗、锡和西红柿。该部门发布的这份清单是“对于希望对其供应链中的劳工权利进行风险评估和尽职调查的研究人员、倡导组织和公司来说宝贵的资源”。
民间社会、政府、巧克力加工商和营销人员正在努力提高对童工/奴隶劳工问题的认识。寻求改善教育机会并支持农场从可可生产向多元化发展是该行业正在采取的方向之一,以改善那些为我们提供巧克力零食的人的生活和机会。他们让在远离西非森林和农场的我们能够享受这种食物,而采摘这些可可豆的儿童们本应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