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ip to main content

位于英国白金汉郡的布莱切利园(Bletchley Park)相对不为人知,这是有原因的。这里是二战期间政府密码学校的绝密基地,也是一群高智商人才破解轴心国密码和恩尼格玛密码的所在地。现在,它正逐渐成为一个充满活力的博物馆,来展示这些关键人物简朴但意义重大的生活。他们的工作不仅将战争缩短了两年,还为推动全球进步的现代计算机铺平了道路。

对于那些没有看过2014年电影《模仿游戏》或更早的2001年电影《恩尼格玛》的人来说,布莱切利园这个名字可能仍然是个谜。而在二战期间,这正是它应有的状态。布莱切利园的“情报工厂”展览揭示了恩尼格玛密码破译者的世界以及成就。

英格兰乡村白金汉郡一个偏僻地方的一组不起眼的建筑,实际上曾是超过9000人的住所,这些人最终被认为是共同缩短了战争两年并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生命的功臣。然而,当时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如今,这里已被改造成一个充满活力的博物馆,将这一最为隐秘的故事公之于众。

1938 年,欧洲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英国政府各部门都希望搬迁到伦敦以外的地方,以躲避潜在的空袭。布莱切利园被政府密码学校(GC&CS)买下,由时任英国秘密情报局局长休·辛克莱(Hugh Sinclair)海军上将爵士以自己的名义购买,以掩盖真实用途。这座建于19世纪的庄园,周围有50多英亩的土地,为政府密码学校(即后来的政府通信总部,GCHQ的前身)提供了足够的空间来容纳越来越多致力于破译轴心国加密信息的人员。

著名数学家艾伦·图灵(Alan Turing)曾是政府密码学校的工作人员,并在布莱切利园工作过。他被认为是理论计算机科学和人工智能之父,在破译恩尼格玛密码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

德军拥有一种名为恩尼格玛的编码机。它本质上是一个由转子和电线组成的盒子,可以将信息转换成完全不同的字母组合,读起来像是完全的胡言乱语。在标准编码中,人们只是简单地决定如何将26个字母中的每一个换成不同的字母。有一些机器可以做到这一点——每次输入一个“A”时,它就会输出一个“T”。恩尼格玛机的特别之处在于,当操作员对信息进行编码时,每按下一个字母,机器的活动部件都会改变位置,这样下次按下同一个字母时,就很可能会被加密成不同的字符。

盟军了解恩尼格玛机的工作原理,但即使他们俘获一台正常运作的德国恩尼格玛机,也无法破译超过一天时间的密码。因为每天午夜,轴心国都会重新配置他们机器内的转子和电线组,因此每天都有一个全新的加密编码需要破解。

那么,当面对一串看似随机的字母,这些字母以150,000,000,000,000种方式之一被编码时,该从哪里开始解码呢?一些电文会包含固定短语,例如,天气报告无疑会多次出现“天气”这个词。一些轴心国的操作员可能总是以“希特勒万岁”结束一条消息,或者使用他们女友的名字。寻找这样的线索可以帮助密码破译者“推导”出部分电文。

通过 “推导(cribbing)”,他们得到了一些字母对应的编码,但仍有数百万个可能的组合,因此,有被推导出来可能的信息被输入到被称为 “炸弹机(Bombe) ”的巨大机器中,这就是我们的计算机的前身。这些机器最终会识别出每个字母被转换成了什么,从而识别出当天的恩尼格玛密码是如何编码的。一旦编码方式被破解,当天的信息就可以被解读。但这一过程需要数小时,到了午夜,轴心国重新配置机器后,一切又得重新开始。阿兰·图灵和同为密码破译者的戈登·韦尔奇曼(Gordon Welchman)发明了Bombe机器。

被解读的信息可能包含关于新指挥官、部队、敌机和敌舰位置的重要情报。然而,如果盟军对每一条解码后的电文立即采取行动,轴心国很快就会意识到恩尼格码机器生成的密码正在被破解。因此,恩尼格码破译者采用了替代的确证手段,目的是让敌人误以为成功的攻击只是运气好。如果他们发现了一艘敌方船只的位置,盟军的侦察机就会去对其进行验证,而敌人则被期望看到这架侦察机,然后盟军就会派一艘舰艇去摧毁那艘船。

由于盟军也在发送含有虚假情报的电文,布莱切利园的密码破译者们还在寻找这些虚假情报被解码和被相信的迹象。这方面的工作在使得盟军于1944年成功在法国北部海岸的诺曼底登陆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轴心国军队深信入侵将在完全不同的位置发生。

战争开始后,布莱切利园最初的密码破译团队扩展成为了所谓的“情报工厂”。这也是他们最新展览的名称,旨在突出这9000人是如何生活和工作的。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关注,布莱切利园除了中央的庄园外,只是一系列低矮简朴的小屋,灯光昏暗,窗户狭小,家具也非常简陋。电文通过沿墙壁和天花板铺设的管道中的罐子在建筑之间传递。走在房间和走廊里,人们可以感受到一种严肃和庄重。以今天的工作场所标准来看,这里会被认为缺乏乐趣以及相当不舒适。而这里也并不适合那些只有在舒适环境中才有最佳工作成果的人。这些工作常常无聊、重复且令人沮丧,政府密码学校寻求具备坚韧品质、能够应对这些挑战,并拥有强烈的动力去为赢得第二次世界大战而奋斗的人。

在那里工作的人是一群学者、数学家、语言学家、军事人员、文员、工程师和清洁工的独特组合。政府密码学校在各所大学寻找有才华的思考者。J.R.R. 托尔金也曾是潜在的招募对象,但最终没有入选。才华是最重要的,社会规范则无关紧要。四分之三的员工是女性。被视为古怪的行为没有关系。在当今社会,接受神经多样性仍存在争议。而在80年前的布莱切利园,有些人正是因为能够以不同方式思考而被专门招募。

需要是发明之母。用于破译机器开发的技术和理念最终促成了现代计算机的诞生。世界上第一台可编程计算机 “巨人(Colossus)”就诞生在布莱切利园。

然而,当战争结束后,由于持续的保密需要,文件被烧毁,机器被拆除。因此,将布莱切利园改建成博物馆无疑是一项挑战,包括找到能够带回来以展示当时人们的生活状况的物品。博物馆里有一些机器、家具以及战争时期的海报,这些海报时刻提醒人们工作时需要保密和谨慎,但展品并不多。

虽然复原的机器令人着迷,但“情报工厂”非常巧妙地展示了,如果没有最初的“推导”给密码的破译打开一道缺口,以及在电文解码后用直觉确定所需采取的行动,他们永远不会成功。这突显了人类智慧的因素。

展览的重点是帮助参观者体验解码、解释和处理电文的实际工作。展览中设有互动式触摸屏墙和桌子,参观者将在这些装置上接受一系列挑战,这些挑战最终展示了布莱切利园的精髓。在这里,智慧非凡、积极进取的人们往往仅凭自己的智慧、直觉和纸笔,最终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图片: 2016年9月26日,英国布里斯托尔。为戈登·韦尔奇曼(Gordon Welchman)设立的蓝色纪念牌;戈登·韦尔奇曼的女儿苏珊娜·格里菲斯(Susanna Griffith)与政府通信总部主任罗伯特·汉尼根(Robert Hannigan)和布里斯托尔副市长克里斯·戴维斯(Chris Davies)在布里斯托尔市鱼塘区庄园路上的圣玛丽教堂为纪念戈登·韦尔奇曼的蓝色纪念牌的揭幕仪式上展示的二战德国恩尼格玛密码机。戈登·韦尔奇曼出生于鱼塘区,并被招募到布莱切利园的政府密码学校。在二战期间,他在 6 号小屋的开发及其著名的破译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IMAGO / ZUMA 新闻社
WordPress Cookie Notice by Real Cookie Banner